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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作为一位政治家,王安石无论是在其生前身后,都备受争议。但作为一位文学家,毫无疑问。王安石是成功的,在这一领域,他一直享有较高的声誉,乃至于被后世认定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至今影响未歇。正因为如此,他的诗文集在其故后不久,即整理成集付梓。而后世于此,更是频频翻刻,流传至今,版本繁多。但其中最有意味的,则莫过于现今藏于上海博物馆中的南宋龙舒郡刻公文纸印本《王文公文集》残本72卷。[/align]https://p1-tt.byteimg.com/origin/207b0008eeda25eb66d6?from=pc[align=left]王安石的诗文总集早在北宋来年的徽宗政和年间,就由政府下诏结集。最初应是由其门人编订,而由薛昂奉诏编校的,但此本存在大量误收及漏收的现象,是否曾经刊刻,现在也不能确定,总之,此本早已不传了。之后应该陆续有别的本子问世,如宋高宗绍兴十年,临川郡守詹大和就是在以往闽、浙二本的基础上校订重刊了《临川集》,并由黄次山作序,这就是传世的临川本。至绍兴二十一年,王安石曾孙王珏在担任两淮西路转运司时,又根据薛昂编校的遗稿及王安石亲笔刻石等内容,再参校各本,又重新刊刻行世。此即传世的杭州本,其版式为左右双边,半叶12行,行20字,偶有21字。詹大和刻本到明朝时曾被覆刻,王珏刻本在元明也均有递修和补刊,像元人危素就曾收集诸本,增补校订,集成若干卷,吴澄为之序。不过,这个元本也已经散佚不存了。而此集的名称也逐渐由最初的《临川集》演变成了《临川先生文集》。现在流传较多的本子有明嘉靖十三年刘氏安正堂本、嘉靖二十五年应云鸑据安正堂本重刻本、嘉靖三十九年何迁据应本重刻本、万历四十年王安石二十二世裔孙凤翔据何本整理之《王临川集》等。但这些本子,包括《四库全书》本,实际上都是渊源于杭州本。[/align]https://p3-tt.byteimg.com/origin/207b0008eedb73ad4a69?from=pc[align=left]此外,还有“龙舒本”一种。龙舒郡即今安徽舒城,“龙舒本”原书标目为《王文公文集》。杭州本王珏跋文中有“比年龙舒版行,尚循旧本”之语,说明龙舒本刻于杭州本之前。国内现存之龙舒本原藏于清内阁大库,光绪末年转入宝应刘启瑞氏食旧德斋,残存72卷。’此本外,又有日本宫内厅书陵部藏残存卷l至70。这一版本宋以后未见翻版,传本几绝。现存世两本除去重卷,恰可得一完书。1962年中华书局以食旧德斋原藏本影印卷为基础,缺卷以北京图书馆藏日本东京宫内省图书寮藏本照片补足,出版刊行了《王文公文集》。据此影印本卷前赵万里所撰《宋龙舒郡本王文公集题记)):“龙舒本《王文公文集》,宋以后未见翻版,传本几绝。一九五九年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根据徐森玉先生倡议,先将傅沅叔先生生前从国内藏本拍摄的玻璃片制版影印,尚缺一二十四卷,恰巧北京图书馆从日本东洋文库得到前七十卷影片,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因向北京图书馆转借补印,延津剑合,全书告成(现在仅总目卷上缺第一至四叶,卷九十三缺第八叶、第九叶,卷九十四缺首叶)。”可知这一影印本的问世,是出于文博界耆宿徐森玉先生的推毂建议的。今年正逢徐森玉先生冥诞120周年、辞世40周年之际,故特草此文以为纪念,不仅以此书为海内孤本也。[/align][align=left]龙舒郡本的珍贵,日本岛田翰曾经有所论及,据缪荃孙《艺风藏书再续记》卷7中转引,他说:“日本图书寮有残宋本《王文公文集》,今存七十卷,佚其诗集数卷而己。而今本所佚之文,多至四十七篇。陆存斋《群书校补》据((宋文鉴》、《宋文选》、《播芳大全》、《能改斋漫录》,以补明覆詹本之缺,尚不过十余篇,与此本多寡不侔矣。昔政和中开局编书,诸臣之文,独《临川集》得预其列,而门下侍郎薛昂肇明实主其事。此书依其同异考之,盖肇明所编次也。卷一至卷八书,卷九宣诏,卷十至卷十四制诰,卷十五至卷二十一表,卷二十二至卷二十四启,卷二十五传,卷二十六至卷三十三杂着篇,卷三十四、三十五记,卷三十六序,卷三十七至卷五十一古诗,卷五十二至卷七十律诗。半版十行,行十七字。‘桓’、‘殷’缺末笔,于‘构’字下注云‘御名’,则此书高宗时依薛本所入梓也,并王珏所未见矣。日本岛田翰跋。”这段跋文写的很详尽,但他推断此本是“依薛本所入梓”,恐怕只是悬拟之辞,不一定确当。日本藏的这部,<图书寮汉籍善本书目》卷4集部别集类“王文公文集一百卷十四册”条著录的很详细: “宋刊本。前后无序跋,不题编者名氏。现存七十卷:一至八,书;卷九.宣诏,卷十至十四,制诏;卷十五至廿一,表;卷廿二至廿四,启;卷廿五,传;卷廿六至卅三,杂著;卷卅四、卅五,记;卷卅六,序;卷卅七至五十一,古诗;五十二至七十,律诗。其诗文间有今本佚载者。左右双边,每半叶十行,行十七字。界高六寸七分,幅五寸。版心上鱼尾下记‘文集几’,下鱼尾下记丁数、刻工名氏。卷中遇‘构’字,下注、御名’。则刊于南宋南渡之初。雕刻至佳,每册首有‘赐芦文库’印同,首尾捺‘金泽文库’、 ‘心华藏书’印,又卷廿九、卅三尾捺‘颜氏家藏’印。”又严绍璗《日藏汉籍善本书录》一书中曾详细介绍过此书在日本的递藏过程,今迻录如下:“此本系日本中世时代金泽文库外流出汉籍之一种,首尾有‘金泽文库’楷书长方墨印,后归丰后佐伯毛利高标所有。仁孝天皇文政年间(1818-1829年)由出云守毛利高翰献赠幕府,明治初年归内阁文库。明治二十四年(1891年)由内阁文库移入宫内省图书寮(即今宫内厅书陵部)。卷中有‘佐伯侯毛利高标字培孙藏书画之印’朱文方印。每册首有新见正路藏书印‘赐芦文库’长方朱印,卷二十九与卷三十三尾,有‘颜氏家藏印’朱文力印。”这段记载,对于我们了解日本藏残本的源流很有帮助。可惜的是,关于此书的卷数,严先生却说“是集本一百二十卷,此本今《序》与《目》缺,存卷一至七十。”显然,他对于自己所列为的参考书目的<图书寮汉籍善本书目>并未仔细看过,而同样为他所参考的董康《书舶庸谈》中,也只是说不知其原来卷数而已。[/align][align=left]国内所藏这部,当以傅增湘的几次题跋所述最为明晰,其《藏园群书经眼录》卷13“王文公集一百卷”条(存七十六卷又目录二卷)著录云:“宋刊本。千行十七字,白口,左右双栏。版心上记字数,下记刊工姓名……宋讳‘完’、‘慎’不缺笔。此书字体朴厚浑劲,纸细洁坚韧,厚如梵夹。每叶钤‘向氏珍藏’朱文长印(楷书),纸背为宋人简启,多江淮间官吏……”同卷中“王文公集一百卷”条(存卷一至七十)又比较了中日所藏两本的优劣: “余故人颖川君居江淮之交,家藏《王文公文集》,其版式、行款正与此(按:指日藏本而言)同。然余以为视此可贵者有三:原书楮墨精湛,且纸背皆宋人交承启札,笔墨雅丽,真可反复把玩,此可贵者一也。寮本无序目,于是谈者妄生揣测,以为即真赏斋之一百六十卷本而佚其半者。此本目录完全,仍为一百卷,不过次第与绍兴本异耳。而积疑赖此尽释,此可贵者二也。寮本缺七十以下各卷,此本缺四至六、三十七至四十七、六十一至六十九,共缺二十四卷(按:据此则缺二十三卷),而七十卷以下完然具存,正可补寮本之缺,且必有侠文出罗钞之外者,此可贵者三也。”其中所述的三可贵者,尤以第一条值得详细一说。[/align][align=left]宋版《王文公集》已成稀世之珍,而沉埋在书叶内的宋人墨迹更属宝中之宝。据统计,此书现存共计900余叶,其中旧纸印者780余,包括宋人书简300余通,另绍兴三十二年、隆兴元年间公牍50余件。而宋人手迹除此之外,全国现存,包括台湾在内,总计不及百通,则这批墨迹之宝重可以想见。前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影印本卷末,仅仅附录12幅函件的图片,虽可作一脔之尝,但实在不能餍研究者之意。所幸现存所有函牍部分,已于1990年经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出版,名之日《宋人佚简》,沾溉学林,为功不浅。而这780余叶中,每叶均钤有“向氏珍藏”朱文长方印记,可知其为向氏旧藏。据汪桂海《宋代公文纸印本断代研究举例》一文云,他曾统计出现存公文纸印书79种,而估计大概存世约百种左右。又云宋代公文约保存十年左右便行处理,其法有二,一则归官用,再以余者售予民间。则此书的用纸,必是当日公牍废弃处理后为向氏所购置者。而已故文献学家顾廷龙以为此书为龙舒官刻之本,恐怕也不一定正确。至少,不能以其采用旧公文纸来印刷,就将其作为官刻本的证据。这批函札中,包括有宋人向沟、叶义向、洪适、李若川、张运、吕广问等60余人的书简,其中尤其引人瞩目的,是其中存有向沟往来函札多通。结合当时龙舒郡服官及寓居之向氏情形,无疑是以向沟最有可能为这批公文纸的主人。向沟,字荆父,开封人。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以右朝奉大夫权知舒州主管学事。隆兴二年(1164年)改提举淮东路常平茶盐公事。后历知扬州(乾道二年,1166年)、台州(乾道五年,1169年)、湖州(乾道六年,1170年)、苏州(乾道八年正月,1172年)等府。曾协《云庄集》卷2有《送向兄荆父荆父名沟帅维扬》二首:“宠数频烦色愈温,耐官丞相克家孙。川原迤逦提封阔,旌纛森严上将尊。心识古人风节似,望知前典刑存。春风草绿长准净,眼看频流雨露恩。” “大父曾开刺史天,固应陈迹尚依然。邦人却怪家风在,故老今推宅相贤。仗钺秉旄仍置使,轻裘缓带更安边。须知此日分忧重,更觉光荣掩后前。”大概可见向沟的家世与生平大概。另在《宋人佚简>署有年月的公牍中,时间上限为绍兴三十二年九月,下限则为隆兴元年(1163年)六月,大约与向沟在舒州任上的时间相当。这或许说明,官员任期之内的公牍文献,该官员可能有保管权,并有优先购买权,所以在其保存期过后便能以之挪为它用。而这些函件、文书上所钤向氏印记,也反映了其本为向氏保存之物这一事实。再据前引王珏跋文中有“比年龙舒版行”句来推断,则现存此本必为后印本,其印刷距版片雕成,至少已经有二三十年之久了。[/align][align=left]书背所存的公牍,其实是写在纸张的正面的,其内容多半与酒务有关,不仅可与其它传世史料相印证,还能补充传世史料的不足,为一些研究难点的解决提供线索。而落款所署官吏名衔和所钤官印,又有不见于传世史籍者。所以,这批函牍可供我们从史实、人物、档案制度、公文程序、书法艺术等方面作多方位的研究。以其中所存的尺牍为例,全为当时的书简实物,其形式皆是直行宽距。顾廷龙曾言:“观于书简共六十二人,计在百通……其中有名宦、将士、文人、学者。书简有友谊存问,官场交际。文字则骈四俪六,书法则正书端楷。简纸幅广,行距宽大,为后来所罕见。”但事实上,这种直行宽距与宋人官府中用于奏事的札子相同,也是渊源有自,且这种直行宽距的形式在明清官场上行书牍中照样存在,彭砺志认为,特别是明清规定上行官牍必用馆阁小字,每页六行,其直如弦,这无异于,将这一形式制度化。所以,顾先生所谓的罕见,其实并不算罕见。但无论如何,这些宋代遗存的实物,为我们追溯尺牍形式的变化,提供了最佳的实证。再据彭砺志《尺牍书法中所见平阙书仪及艺术范式》中认为,宋代尺牍有以下特点:一是唐时平与阙的界线至宋开始模糊,阙字内容使用较少,平抬的内容大幅度增加,凡涉及受书人,不管是名称,还是动作,乃至属于自己行为而涉及对方者,也一律平抬书之。二是本属于公牍的状、表、牒、札子与私人尺牍书写形式趋干合一,并守相同的平阙习惯,平抬为常,官牍流于民俗可见一斑。所不同者只是署押多具全衔之官职,具以“右谨具呈”。三是有平出无高抬。又云,宋后尺牍书写形式已经完备,即包括九部分:具礼、称谓、题称、前介、本事、祝颂、结束、日期及署押。彭氏总结的这些宋代尺牍的特点,以此书中所存这些函件对照,无不吻合,不仅可见彭氏立论的精审,更可从中看出这批尺牍存世的标本作用。[/align][align=left]再以其中所收洪适之函为例,据宣统元年晦木斋刊洪汝奎《(四洪年谱》卷2所收钱大昕撰、洪汝奎增订《洪文惠公年谱》:绍兴三十二年四月十九日,适除尚书户部郎中,总领淮东军马钱粮。按:此条为钱大昕据《宋史》本传撰。而据此书中所收之函,知本传漏载其曾官员外郎一事。[/align][align=left]像这样一部赫赫名迹,它的流传却很黯淡,我们现在所能知道的流传线索,只是一个大概轮廓,即先为清内府所藏,光绪末年,宝应刘启瑞与吴县曹元忠两人负责清理内阁大库时,为刘氏所窃取,藏诸其家食旧德斋。之后,曾为南浔蒋祖诒密韵楼、南通吴普心思学斋、孙静安等递藏,约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转入武进王南屏手中,至1984年1月15日,王南屏夫人房淑嫣为捐赠一事,正式去函上海博物馆,云:“兹有本人家藏北宋王安石《楞严经旨要卷》壹件,南宋原刻‘龙舒本’《壬文公文集》十五本(壹件),自愿捐赠给上海博物馆收藏,请予接受是幸。”从此化私为公,宝藏于上海博物馆至今。今考明代《文渊阁书目》、《内阁藏书目录》、《(国史经籍志》中,均无此书的记录,则此书有可能是在万历至清初时期才人藏内府的。而刘氏食旧德斋出售藏品,当在1931年春之后,因此时傅增湘获见此书,尚在刘氏箧中。但这之后不久,此书当即易手。再据原书卷一卷端所钤印记,则入藏吴氏思学斋前,当曾入传书堂中。衡诸蒋氏生平,则此书当为由蒋祖诒售诸吴普心者。今上海博物馆所藏《淳化阁帖》祖本六七八卷,即为蒋氏转让于思学斋者.,则或许这两件宝物为吴氏同时购入,也未可知。而吴氏收藏时间可能不会太久,即转入孙静安之手,又未几,即入武进王南屏之手,直至80年代。[/align][align=left]像《王文公文集》这样显赫的钜迹,竟然被人从严扃密锢的禁中携出,说来真是匪夷所思,但刘氏藏品中,得自秘府之物,尚非仅此而已,即以所见藏园记录,即有:1.绍兴本《临川先生文集》残卷,为刘氏赠予藏园者;2.三种宋刻合璧之《欧阳文忠公集》;3.现存台湾的5卷<册府元龟》宋刊残本,是当年刘氏赠予浚仪赵世骏者;4.今藏国家图书馆的宋刻递修本((隋书》残卷;5.宋本《纂图互注苟子》残本,为刘氏赠予藏园者;6.宋本((文苑英华》残卷。7.宋本《后汉书注》90卷。诸如此类,均可窥见当时管理之疏漏。[/align][align=left]傅先生“王文公集一百卷”条(存卷1至70)又云“余尝言于东都耆宿,约异时寮本刊行,余当为作缘,俾以目录及后三十卷增入,以尽珠联璧合之美,无使盈盈一水,终古相望,使后人抚卷而增叹也。”事实上,傅先生曾就此事与当时的商务印书馆董事长张元济反复商讨,据《张元济傅增湘论书尺牍》民国十九年,第41通,傅增湘致张元济函,闰六月十五日:“附赠《(图书寮观书记》,计不日可到。”第44通,傅增湘致张元济函,八月廿六日:“《王文公集》残本即在大字本欧集人家。昨年在东曾与内藤道及,渠亦拟合印。第数月前有书与之,未见复。馆中能印固佳,但不知寮中肯借否?渠国亦极重视。而颍川君亦颇有居奇之意,恐未易就绪也。若在申照印,而又许之重酬,则颍川固所愿耳。”第49通,十月八日,傅增湘致张元济:“《王文公集》已与其甥言之,约定由侍写信与之,渠再转商。第恐其愿望过奢,又有秘畏人知之意,恐难以就绪耳。此人新来函,言将北来。或面与之谈,较融洽,且可力破其迷惧之念耳。”又据《张元济全集》第3卷《书信》致傅增湘函第200通,民国十九年八月十八日:“《图书寮观书记》亦奉到,谢谢,中纪《王文公集》有颍川君藏宋刻残本,可以补寮本之缺。是书殆为人间孤本,弟极愿为商馆印行。颍川君未知何人?吾兄能否代商,以目录及后三十卷借我?应如何酬报?亦望询示。如能全数借,则我在东京可仅照二十四卷,亦可省却许多麻烦。但必将书携至上海。此等大部书籍,本重销少,无利可图,姑尽流通之责。”又第201通九月五日函:“<王文公集》残刻,寮本借印殊不难。所虑者,借到之后而颍川君所有仍借不到,则印此大部残本之书,殊不值得。未知颍川君希望至何程度?可否乞缮致一函,由敝处派人持往面商?此为流通起见,并无利益可图,并乞于函中叙及之。”第203三通十月八日函:“《王文公集》主人既甚珍秘,不必勉强,姑俟时机可耳。”第204通傅增湘致张元济函,十月十四日:“《王文公集》主人闻将北来,拟乞丐其携来一商何如?”又云:“顷藏书者颖川君之子来见,当-以尊意告之。敝意就此本全照,再以日本本补之,照印《通鉴》办法(补卷另计),合印分利,或可欣动之,俟其来信再以闻。”二十年三月六日,第206通张元济知傅增湘:“贵友《王文公集》卷数存目收到。据东友复称,须俟《太平御览》照竣方便再请。”至此之后,两人往来函件中再无此书消息,则或许就在之后不久,此书已经为刘氏售出,故而商务之议,遂尔作罢。而今存之中华上海编辑所据以影印的傅氏旧藏玻璃板,则为其售前为藏园所摄者。但无论如何,傅氏这次出版的努力未告成功。直至几十年后,其“以尽珠联璧合之美”的愿望方得以实现,这也是他多年前费心费力所祈望得到的回报。[/align][align=left]又有可述者,即《王文公文集》原本现在虽然安藏于上海博物馆中,但这一影印本其实自有其不可替代之作用。据傅增湘记录,此书在他经眼之际,存佚情况为缺卷4至7、37至47、61至69,共缺24卷(按:此处所记缺卷当有误)。存76卷,又目录2卷。现存则为:卷1至3、8至16、21至36、48至60,70至100,又目录2卷,较前佚卷17至24卷。前后相较所缺的这四卷的内容,虽然可以日本所藏本补齐,但其原貌则只有赖此影印本以传了。而尤其令人遐思的是,这散佚的4卷中,不知是否也有宋人手迹留存彳可惜的是,当年藏园仅仅择要拍摄了部分书背的函牍照片,今见于影印本附录的函札总计才有14幅,事实上,只是相当于原书的20面(中有拼合者6面)而已,且都包括在现存函札之中。所以,这四卷书背上究竟是如何情形?恐怕只能是不解之谜了。另外值得一说的是,当年此书存于食旧德斋之时,应该尚为宋代原装,也就是赵万里在《宋龙舒本王文公文集题记》中所说:“蝶装广幅,纸萤墨润”,但现存之本,则因当年影印《宋人佚简》拍摄之需,全书被拆成散叶,至今分装于15盒之内,并未装订。[/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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