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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时光不能吞噬他们,[/align][align=left]岁月亦不能与之为敌。[/align][align=left]01[/align][align=left]由中国人在868 年印刷的《金刚经》[/align][align=left]比欧洲最早的印刷品年长了约六百岁[/align][align=left]曾经展出了三十年,却少有人瞻仰[/align][align=left]汉译《金刚经》——这一世界上最古老的印本——已经在伦敦被收藏了整整一个世纪。它最初收藏在英国国家博物馆,现在收藏在英国国家图书馆。这部由中国人在868 年印刷的书籍比欧洲最早的印刷品年长了约六百岁。[/align][align=left]这部书诞生的那一年,丹麦人进犯麦西亚(Mercia),而阿尔弗雷德大帝(King Alfred)的抵抗则以失败告终。虽然这部书曾在英国国家博物馆中的古老的国王图书馆(King’s Library)展出了三十年,却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位亚洲访问者前来瞻仰。[/align][align=left]在它不远处陈列着大约1455 年印刷的古登堡《圣经》(Gutenberg Bible),由于那本古登堡《圣经》头戴“最古老的印刷书”的桂冠,于是对大多数访客而言,汉译《金刚经》这部真正最早的印刷品“先驱”,反而遗憾地被忽略了。[/align][align=left]这部世界上最早的印本诞生在中国,其内容是一部佛经,英语世界习惯称它为The Diamond Sutra(这一名称来自汉语“金刚经”)。它之所以被称为“经”,是指其中记录的是佛陀所说的言教(参见本书第三章)。这是一部长约5 米的卷轴装经典,卷首有一幅精美的扉画,描绘释迦牟尼佛陀在僧侣和飞天的簇拥中讲经说法的场景。[/align]https://p3-tt.byteimg.com/origin/pgc-image/RWP6JPxEBMUbk6?from=pc[align=left]王玠《金刚经》的卷首部分。佛陀在花园里回答弟子须菩提所提问题。簇拥在佛陀身边的有僧人、菩萨、护法神、飞天,右下角的皇帝、皇后。插图摘自《寻踪敦煌古书<金刚经>:世界纪年最早的印本书籍》[/align][align=left]该印本过去鲜有人关注,不为人所知。然而它在当年中亚沙漠的文物竞争中被发现的故事很激动人心,它在伦敦也命途多舛、历尽磨难,其中包括经历了给英国国家博物馆带来重创的二战大轰炸。[/align][align=left]02[/align][align=left]咸通九年,王玠借助新兴的印刷术[/align][align=left]印刷并散发成百上千份《金刚经》[/align][align=left]原本是为了广积功德[/align][align=left]虽然这部《金刚经》卷首那幅精美的扉画非常扣人心弦,但该经的印刷时间这一更为重要的文字,却出现在卷轴的结尾。在那里有这样一段重要的题记:[/align][align=left]“咸通九年四月十五日王玠为□□二亲敬造普施。”[/align][align=left]咸通九年,即868 年。对王玠其人,我们无从知晓更多的情况,只能推测:他大概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他相信诵读佛典或敬造佛像能够积累功德,从而让逝者免除轮回之苦。《金刚经》中佛称,高声反复念诵或是抄写供养哪怕此经的一个片段,就能够积累无量功德。[/align]https://p1-tt.byteimg.com/origin/pgc-image/RWP6JQU7PF3LsS?from=pc[align=left]《金刚经》经卷的最后一行,记录了印刻年代。王玠敬献给双亲的发愿词紧随其后。插图摘自《寻踪敦煌古书<金刚经>:世界纪年最早的印本书籍》[/align][align=left]所以,王玠借助新兴的印刷术,请人印刷并散发成百上千份《金刚经》,希望由此积下极大功德。为了双亲而刻印此经,不过是人们对《金刚经》的寄托之一。[/align][align=left]另一件(日期无法确定的)写本,则是写经人为了让一头老牛的灵魂能往生阿弥陀佛净土(而不是继续轮回为动物),并期盼能在那里与这头老牛再度聚首。[/align][align=left]委托他人印制或是自己印制佛经,就如同念经一样,是为了广积功德。而《金刚经》文句朗朗上口,半小时左右即可念完。因此,它在好几个世纪里,一直都是中国颇受青睐的佛经之一。[/align][align=left]03[/align][align=left]1907 年,斯坦因细致策划[/align][align=left]在敦煌千佛洞发现了《金刚经》[/align][align=left]这部《金刚经》由奥莱尔• 斯坦因爵士(Sir Aurel Stein,1862—1943)携回伦敦。斯坦因是一位匈牙利裔的梵文学家、考古学家、探险家和测量专家。1907 年,斯坦因在第二次中亚探险途中,在中国西部甘肃省敦煌千佛洞的一处石窟里得到此经。[/align]https://p3-tt.byteimg.com/origin/pgc-image/RWP6JRJG4N05B0?from=pc[align=left]斯坦因所拍摄的千佛洞。插图摘自《寻踪敦煌古书<金刚经>:世界纪年最早的印本书籍》[/align][align=left]敦煌毗邻举世闻名的“丝绸之路”,这是一条横贯中西的商贸交通要道,它沿着中亚腹地的沙漠边缘分为北路与南路。丝绸之路不仅是商贾们从绿洲到绿洲运输丝绸等货品的通道,而且是佛教和后来的伊斯兰教等多种宗教传入中土的重要通道。[/align][align=left]丝绸之路沿途所经的一处处沙堆之下,掩埋着不少古代遗址,这让19 世纪末那些来自欧洲的考古学家和探险家们魂牵梦绕。德国的考古学家曾致力于发掘吐鲁番(Turfan)绿洲,俄国人则在丝路的北线一带探险。惊世骇俗的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SvenHedin,1865—1952)在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包括队员丧生,他自己也数度濒临绝境)之后,终于找到了雅鲁藏布江、印度河与象泉河的源头。[/align][align=left]而斯坦因与斯文•赫定截然不同,他的历次探险都策划得极为细致周全,从未损兵折将。斯坦因为自己的猎狐犬特制了毛外套,他订购了酵母酱(Marmite),准备了(豌豆、西红柿)汤粉、库克斯里船长(Captain Cookesley)出品的脱水蔬菜(洋葱除外)。他还雇有印度助手,以帮他进行测量和摄影,及帮他做箱子来盛放他的发现。[/align]https://p1-tt.byteimg.com/origin/pgc-image/RWP6JRhcYL0Cm?from=pc[align=left]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合影,摄于1907年秋。中间为斯坦因和他的爱犬“达什大帝”,左起为助手易卜拉欣·拜格、蒋孝琬;右侧是两名测量员;后方为厨师。插图摘自《寻踪敦煌古书<金刚经>:世界纪年最早的印本书籍》[/align][align=left]尽管斯坦因对其属下(乃至他的狗)照顾周全,可是他对所有其他欧洲考古对手却残酷无情。他铁了心要在中亚沙漠发掘古代宝藏的竞争中击败其他所有的人。为了迷惑法国对手保罗•伯希和(Paul Pelliot,1878—1945),斯坦因制定计划时既一丝不苟又保密万分,在对外公布探险路线时更是如此。[/align]https://p3-tt.byteimg.com/origin/pgc-image/RWP6K2I4ApZcI1?from=pc[align=left]敦煌第16窟。洞窟内侧有一扇门,位于照片的右侧,通向第17窟。这张照片是经过合成加工的,叠加了成堆的文书。这样做很可能是为了造成一种错觉,以为斯坦因是在窟中完成对这些文书的搜检的。而事实上,这些卷子都是他的中国助手蒋师爷偷偷运送到他帐篷里去的。插图摘自《寻踪敦煌古书<金刚经>:世界纪年最早的印本书籍》[/align][align=left]他的保密工作没有白做,单凭到手的这件《金刚经》卷轴,他便完成了有史以来最重要的考古发现之一。斯坦因的第一次探险(1900—1901)和第二次探险(1906—1908)都得到印度政府和英国国家博物馆的资助,当时达成的协议是这两个单位将分享他的探险所得。新德里的印度国家博物馆收藏了斯坦因携回的画卷和泥墁。分归印度方面的那些文献(用印度、中亚语与藏文书写的)实际上先是藏在位于伦敦的印度事务部图书馆(India Office Library),1982 年又移交给英国国家图书馆。[/align][align=left]04[/align][align=left]时至今年2010 年[/align][align=left]《金刚经》在英国国家图书馆[/align][align=left]修复完成[/align][align=left]斯坦因在敦煌得到的其他众多艺术品和中国画卷现今都收藏在英国国家博物馆。1973 年,包括这部《金刚经》在内的一些文献由英国国家博物馆转交给了英国国家图书馆。[/align]https://p3-tt.byteimg.com/origin/pgc-image/RWP6K2lCx8AAyt?from=pc[align=left]藏品刚运到英国的状况,最下方的即为这部《金刚经》。摄于1912年。插图摘自《寻踪敦煌古书<金刚经>:世界纪年最早的印本书籍》[/align]https://p1-tt.byteimg.com/origin/pgc-image/RWP6K3E6u5lZe2?from=pc[align=left]由裱补纸和黏合剂造成的膨胀和收缩,导致《金刚经》经卷出现深深的波状褶纹。插图摘自《寻踪敦煌古书<金刚经>:世界纪年最早的印本书籍》[/align][align=left]近来,围绕这部《金刚经》所发生的各种故事比较复杂。早期,英国的修复人员用西方人的眼光来审视它,认为它孱弱而易碎。他们听取日本修复专家的建议,从背面对这个看似孱弱易碎的经卷进行了托裱。虽然他们满怀最良好的意愿,可这样做的结果却事与愿违。[/align][align=left]二十年前,修复人员最终决定要复原这件世界级瑰宝的原貌。这项工作自七年前正式开始,时至今年(2010 年)最终完成。如今这部汉译《金刚经》已经恢复到非常接近其当初印制完成时的模样,其纸质、纸张纤维、造纸工艺,乃至木版的印痕等,都得以纤毫毕现地重新展现在人们的面前。[/align]https://p1-tt.byteimg.com/origin/pgc-image/RWP6K3j6Q2hyNH?from=pc[align=left]对1平方厘米的多层裱补纸逐一分离。插图摘自《寻踪敦煌古书<金刚经>:世界纪年最早的印本书籍》[/align]https://p3-tt.byteimg.com/origin/pgc-image/RWP6K44Fwq8oNk?from=pc[align=left]用修复纸裱补在一小块缺少的部位。产生于公元868年的《金刚经》修复完成的最终效果请见吴芳思、马克·伯纳德著《寻踪敦煌古书〈金刚经〉——世界纪年最早的印本书籍》。[/align][align=left]05[/align][align=left]一部古书的流离史[/align][align=left]生动得指尖可触[/align]https://p6-tt.byteimg.com/origin/pgc-image/RWP6KZMGRV9og8?from=pc[align=left]英国著名汉学家吴芳思和英国国家博物馆修复部主任马克·伯纳德,在《寻踪敦煌古书<金刚经>:世界纪年最早的印本书籍》中讲述了关于《金刚经》发现、转移和修复经过,更在中国发明造纸术、印刷术等更广泛的背景下,为我们呈现了印刷这部《金刚经》的纸张、油墨乃至印刷工序等种种珍贵的历史资料。英国国家图书馆修复人员历时近40年(1972—2010),终于使这部破烂不堪的《金刚经》印本恢复至近乎诞生时的模样。[/align][align=left]两位作者以客观、冷静、真挚的笔触,并配与珍贵的插图,从人文、历史的广阔视角,涵盖中亚考古、佛教典籍、印刷工艺、文物修复等多领域知识,叙述了这部王玠《金刚经》印本重见天日的完整过程。[/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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